我已觉得非写一点文章不可了。余秋雨先生有这感受的时候,是在甘肃的一个小旅馆里,是在那一次动人的“文化苦旅”中。我知道总在那么一天,有一些人也会迷恋上写作,不管是用笔还是其它的什么形式,不管是写什么,写得好或是不好,总之,他们会要学一下这个跑了许多路的旅行者,他们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触及一些唯有写在纸上这样的方法才可以触及得到的东西。
怎么讲呢?因为生活实在是缺乏精神的载体了。所有那些被称之为文化的东西都难以印上你的精神烙印。如电视、影视、书籍,都是其他的人早早做好了的玩意儿,留不进你的半点念头,至少,到现在为止。纵使是一个与你聊得尚好的文化人吧,也难得闲坐下来与你唠叨个一下午的光阴。思想,或就说你想要说的话想要表达的情感想要宣泄的脾气,都难得能找得到一个受体。话到不得不说处,想法到实在不想忘记处,于是,拿起笔来,将生命中那些在别处确实是无能寄托的精神言语描在纸上,权当自言自语,自娱自乐,也就成了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大抵有许多文人骚客的华章美篇也是在这种心态下写出来的吧。不同人,不同时代,不同境遇,那些不得不说的话,终于憋不住化作了文字,变成了文集诗集史集诸子百家集的某一部分,由得后人去品读之,由得那些深有同感的人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千秋万代去与之相与与之诚心相悦。这些同样具有先天的语言与文字感悟力的动物们,通过纸上那一勾一划,竟完成了时空之外的精神寄托,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神奇的事儿。
文字,成了我们精神世界的一个载体,(“一个”是因为当然还有图像,还有纯粹的幻念还有其它也可以做这载体的东西。)而文章是我们精神世界的拓展空间。若讲得科学一点哲学一点,不妨便说它是我们思考的能力作用的对象,它使我们那纯粹抽象的思绪得以不那么抽象,得以脱胎于我们的脑袋而可以为他个来个略窥究竟。如果你也曾为读到某一段文字而心生愉悦,便也是触及到了写作者的那一番不得不倾诉的精神言语,体会了一番其人心境。而且,可幸的是你的确是心生愉悦的。
当然写东西“那是一种很跟自己过不去的劳累活”。于是不得不佩服那些感到不得不写便真的去写了的人。其人得到了一方千载难以泯灭的精神世界,且不论这方世界终究会容着自己或是纳得他人吧,其人和后世都能为那一番落笔叹一声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