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以后，你已经离开

摘要： 经年以后，你已经离开。不是因为命运的捉弄，不是因为无法解释的误会，不是因为天灾不是因为人祸，只是因为爱情不在了。有时候，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文/风声晚凉 1、夜晚路灯下的单车 杜清凉是怎样爱上韩锦州的 ...

经年以后，你已经离开。不是因为命运的捉弄，不是因为无法解释的误会，不是因为天灾不是因为人祸，只是因为爱情不在了。有时候，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1、夜晚路灯下的单车

杜清凉是怎样爱上韩锦州的呢？应该是那个夏日午后，她挥起拳头往他背上捶了几拳，他脸红的那一瞬间。

十七岁的韩锦州，一如这个年纪所有青涩的男孩子一样，极爱面子，但是不论杜清凉怎么捉弄他，他都只是嘻嘻笑着，不恼也不气。这次她过分了些，在安静的午自习上因为韩锦州的一句玩笑话就没轻重地挥起拳头往他背上捶过去。

杜清凉玩闹的时候打人是不知道轻重的，打下去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用力，咚咚的闷响声大到最后一排都听得见。有女生抬头面带戏谑地看着他们俩，韩锦州将头埋下去，红色迅速蔓延到耳根。

杜清凉瞥见他红到要烧起来的耳根，蓦地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我最不好意思的时候，连耳根都会红透。

这个有蝉鸣的午后，杜清凉的心突然因为一个会脸红的男孩子而变得很柔软。

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杜清凉开始骑单车上学，每天来回二十分钟的车程也成了她唯一锻炼身体的时间。很偶然的一个早晨，在十字路口，杜清凉遇见从对面骑着单车过来的韩锦州，他的单车有些旧，但他仍然骑得飞快，转弯的时候车子倾斜得很厉害，看得杜清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有看见她，很快蹬着车消失在人流。

杜清凉的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轮暖暖的小太阳，因为这个偶遇，因为能远远跟在他后面看他在早晨的阳光下赶着去上学的样子，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同桌了，也很久没有说过话，因为根本没有说话的理由和机会。

直到一个晚自习，杜清凉去车棚取车的时候遇见等在那里的韩锦州。

说也奇怪，他们两个竟然从来没有在车棚遇见过。虽说上学的时间可能有相差，但同在一个班，下课的时间却是一样的。其实是杜清凉每次都故意磨蹭着走在后面，她想要跟在后面远远地看一看韩锦州的背影，这是她开始一天的希望，也是她结束一天的念想。

杜清凉，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迟？你的动作比常人慢了一倍呀。

是韩锦州开口说话。

啊？哦。杜清凉被站在暗处的韩锦州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对他的喜欢，她在他面前已经很难做回那个大大咧咧的她了，何况，他们有多久没有说过话了？

一起走吧。韩锦州说完，开始开车锁，然后推着车子往校门外走去。

杜清凉也打开车锁，推着车子跟在他后面。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你了，在我前面，骑得哼哧哼哧的。韩锦州说得很漫不经心，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杜清凉的脸红了，她想到自己毫不知情地在他面前用力蹬车，那样子一定傻透了。

我发现我们俩同路，我回去的时候会经过你家呢。以后晚上都一起走吧。韩锦州继续说。

啊？杜清凉有些愣，可是他家明明是在那个十字路口就转弯了呀。她没有说出口，或许是藏了那么一点私心吧。

韩锦州一直没改掉骑快车的毛病，只是因为杜清凉而稍稍放慢了速度，但是他的车仍然常常都在她前面半米的距离。

有一天晚上，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是那种夏天说来就来的大雨。两个人都没有带任何雨具，因为已经很晚的缘故，也没有想过要在路边躲雨，还是骑着车往家的方向冲。韩锦州骑在前面，杜清凉则狼狈地跟在后面，浑身都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

韩锦州每骑一段距离就会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然后再转过头去，过一段路又回头来看她，如此反复。夜晚昏黄的灯光下，大雨成线地落下来，他们两个没有说一句话，杜清凉却突然就在雨里泪流满面。她分不清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可她的心却在那一瞬间认定，要跟着这个人，走一辈子。

到家之后，杜清凉进了大门，站在阴影处，看见韩锦州又骑着车掉转头，往他自己家的方向骑过去。

2、如果走散了，记得站在原地

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喜欢，没有真正的对彼此表白过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是“做我的女朋友吧”，抑或是“我们交往吧”，是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但是，也是因为彼此之间缺少了那么一句标志性的意义重大的话，所以很多事情都开不了口。

最后，两个人去了不同的城市读大学。

杜清凉心里不是不气愤的，气他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和自己在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大学呢？只是想到同样倔强不肯开口的自己，似乎又无话可说。

因为年轻，因为单纯，因为热情，所以以为，时间和距离在爱情面前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以为，两个人是可以赢过几百公里的距离和四年的光阴的。

第一次，韩锦州搭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来杜清凉的学校看她。杜清凉逃课去车站接他，在车站外的早点铺，她见到朝思暮想的那个人。韩锦州嘴里还塞着灌汤包，杜清凉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他看着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再往下咽食物的时候，他的喉结滚动得很艰难，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为了看她这一眼，他站一夜也是值得的。

吃完早餐，杜清凉拉着韩锦州的手坐车回学校，两个人到了车上找好位置，杜清凉照例是有点晕车的，但这一次，因为旁边有个他，她突然觉得自己晕车都很幸福。她拿过他背的包铺在他腿上，然后趴上去开始睡觉，车子转弯的时候，韩锦州伸出一只手扶住杜清凉的肩，之后，便再也没有拿开。杜清凉假装睡着了，可是所有的感官却都集中在了肩膀上，是夏末秋初，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纯棉T恤，他的手放在那里，手心的汗慢慢浸湿了肩膀那一片。

这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了。牵手以上，拥抱以下。

带韩锦州到早就找好的住地安顿好，杜清凉就带着他开始逛校园。这是她从开学就开始想的事情，每次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看见牵手的情侣时都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她心里住着一个人，她总是带着期望的光芒去走每一条路，看每一处景，她满心满脑想的都是，等他来了，我要和他一起走我走过的每一条路，吃我吃过的每一样小吃。

她甚至拿小本子写上了每一样要带他去吃的小吃。每一个字都含着甜蜜，透着微笑。

她没想过竟然会把他弄丢。

是晚上，杜清凉带韩锦州去逛操场。她想和他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牵着手绕着操场的跑道一圈一圈地走，说的什么并不重要，她只是要那种感觉，属于平凡小爱情的感觉。

从操场出来的时候，杜清凉随口提到了关于高考的事情，她说，都怪你，要是当初你填志愿的时候和我商量一下，我们填到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学校，现在我们就能天天一起逛操场了。韩锦州也仿佛随意地回答了一句，别提了，你也是一样倔啊，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杜清凉有点不高兴，跺跺脚赌气说道，你就不会让着我点吗，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生。说完就跑开了。

完全是小女生的撒娇行为，她跑得并不快，甚至算是走的，只是为了面子，她走得头也不回，因为她相信他是会拉住她的，即使不拉住她，也一定会跟在她后面。虽然没有回头，但她一边走，耳朵甚至是全身都在努力注意后面的动静。

没有声音，爬上楼梯走到路边的时候，杜清凉终于忍不住回头了，可是后面什么也没有。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又怕走开了他找不到路——事实上杜清凉刚才是从左边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的楼梯上来的，而她带韩锦州走的是操场的另一个楼梯。她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还是没有见到韩锦州，只得又气又无奈地返回去找他。

可是原来的地方不见了他的影子。杜清凉又在周围来回找了好几圈，没有见到人，又顺着来的路一直找，还是没有人，要给他打电话，才发现自己的电话停机了，于是赶紧跑到宿舍楼下的商店充值，充好值给韩锦州打电话，关机，才想起经过两天一夜的发短信和打电话，他的手机没电了，还没来得及充。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巧。杜清凉又是生气又是着急，站在商店门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往寝室打了个电话，告诉室友如果接到韩锦州打来的电话就问清楚他在哪里，让他站在原地等她。然后她手里捏着电话又返回操场，希望他找不到路会回到原地。

可是依然没见到人，杜清凉豁出去了，站在操场的门口往一片黑暗的草坪上大声喊他的名字，韩——锦——州！韩——锦——州！一遍又一遍，声音里带着哭腔，也顾不得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奇怪地看着她。可是任她喊破了嗓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放弃了，开始在他们走过的路上来来回回地走，一边走一边努力睁大眼睛分辨每一个来往的人，然后在心里祈祷韩锦州可以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给她打电话。她们学校实在太大，开学的第一天杜清凉和室友从宿舍到学院就绕了一个小时才绕到，所以他迷路了她不怪他，她只想快点找到他，只想快点见到他的脸。

实际上她不用那么努力去分辨过往的行人，因为还隔了很远很远，只是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杜清凉就认出了那是韩锦州。他也看见她，赶紧快步走过来。

杜清凉站在路边的一棵歪脖子黄桷树下，背过脸去不看韩锦州，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疯狂地涌出来，她咬住嘴唇，又生气又担心又委屈又高兴，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韩锦州走上来把她揽进怀里，一边安抚她一边解释说，我从原来的路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你，我绕了几圈就昏了，然后想着依稀能认识回住的地方的路，回到那里就可以给你打电话了，我就往住的地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个十字路口，不确定路了，就又走回来找你了。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掉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他一边软语安慰她，一边伸出温暖的大手给她擦眼泪，可她的眼泪还是不停地掉不停地掉，她一想起独自走在路上，面对完全未知的惶恐，面对找不到他可能要失去他的恐惧，就觉得心里害怕得紧，只能不断掉眼泪。

韩锦州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心疼地紧紧抱住她，她也索性把头埋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个够。来往的人再多，她也不想去管了。

后来的杜清凉常常想起那个晚上，他们的第一次拥抱就是发生在那样的场景下，带着几分热烈，带着几分声嘶力竭，带着几分心疼和难过。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深刻，深刻得像是刻进骨子里，刻到心上，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也常常想起那个晚上，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越走越绝望，黑夜里的悲伤铺天盖地向她袭来，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失去他了，他要丢下她从此一个人走了。

就在那颗歪脖子黄桷树下，哭累了的杜清凉抽抽噎噎地跟韩锦州定下一个约定，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不管是什么情况，如果走散了，一定要回到原地等对方，只要站在原地，就一定能等到对方，一定能找到对方。

可是后来，他们的约定从来没有派上过用途，因为他们再也没有发生过诸如一个人的手机停机另一个人的手机没电的情况。那么那一次的巧合，到底是老天爷为了考验他们呢，还是为了提醒杜清凉，这个人，是会把你丢下的？

因为这次事件太刻骨铭心，毕业的时候，杜清凉还特意在那棵歪脖子黄桷树下拍了一张照。这棵树，见证了她最热烈的青春。

3、你不在身边，到底会有多辛苦

两个人的裂痕是怎么产生的呢？好像没有标志性事件，一切都是潜移默化慢慢发生的，就像蚂蚁慢慢将一条长长的坚固的河堤蛀空一样。他们也是真的爱着彼此的，他们之间浓烈的感情称得上是坚固，但是无数的细节就像无数的蚂蚁一样啃噬着爱情。

仅仅说打电话这一件事情。杜清凉记得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可以从晚上九点讲到凌晨一点，讲到手机没电，讲到电话欠费，讲的话没有一句是真正要紧的。可能是说我喜欢吃什么样的早餐，可能是说将来家里的地要由谁拖，可能是说我比较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你比较喜欢什么款式的吊灯。不论是什么样的废话，恋爱中的人照样可以讲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烦。

但是两个人不对劲的时候，可能连一分钟的电话都讲不了。

有一次杜清凉感冒有点严重，给韩锦州打电话，韩锦州正和寝室的人讨论什么讨论得很热烈，没有听出来杜清凉生病了。杜清凉听见他接电话心不在焉的声音，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真是个大忙人，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韩锦州听不得她酸酸的口气，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就有些不耐烦，说好好的你干嘛呢？

生病的人最娇气，杜清凉本来就觉得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凄凉，再听到他冷漠的口气更是难受，于是赌气说了句，那就这样吧。说完啪地挂了电话关机，然后窝进被窝里，眼泪迅速积满了耳朵，把两边的头发浸成湿湿的几缕。

她想起大一的时候，她一个人去校外学吉他，有一天晚上下课的时候下起了雨，她往寝室打电话，没人接，才想起大家都去参加舞会了，只有她因为要学吉他所以没去，于是她也没再往室友的手机上打电话，一个人背着吉他冒雨往回走。

走在路上她没有觉得难过，反而在心里偷偷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韩锦州，她念着他的名字想，因为有你，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也觉得充满了勇气，因为你，淋这一场雨我也觉得很开心，没有男朋友给我送伞算什么，我的内心有足够的力量去迎接这一场雨。

她是真的这样想过，认真过，开心过。

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没有他陪在身边，到底会有多辛苦。

第一次觉得难过是那个寒假，杜清凉一个人坐火车去学校，到了火车站之后需要再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学校。因为是返校高峰期，也是其他人出门的高峰期，车子异常挤，杜清凉挤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只能勉强站在过道上，过道很拥挤，站满了人，杜清凉的左边是堆得很高的箱子，前面后面右边全是人，她本来就晕车，这样一闷更晕了，没过多久就吐了。

幸好她是早有准备的，急忙拿了袋子捂住嘴。吐到胃都空了之后，她开始觉得肚子痛，腿酸，然后额头上开始有细密的汗，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是例假。因为忙着返校，她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学校，杜清凉费力地拖着箱子站在路边，先是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拖着箱子往宿舍走，因为浑身无力，她任由箱子在楼梯台阶这样的地方颠来簸去，没有提起来让它越过障碍物。这样的结果是，轮子坏掉了。

杜清凉再一次想哭。她不是爱哭的人，但也算不上特别坚强，这样的时候，鼻子一下就酸了。她忍不住想，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身上？然后又幻想，如果韩锦州在身边，两个人一起走，她决计不会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可是他不在，他能做的，无非是发个短信过来问她，凉凉，到学校了没？路上晕车了没？她没理他，他又打电话过来，她挂断了。

最后，杜清凉给室友打了个电话，早来的两个室友来接她，抬着她的破箱子扶着浑身无力地她回到寝室。

4、只是因为爱情不在了

可是他们毕竟还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了。第四年的时候，到了两个人该找工作的时候了。

韩锦州在读书的城市找到一份工作，需要穿西装打领带每天坐电梯上十九楼，是那种表面光鲜实则辛苦并且薪水不稳定的工作。杜清凉坐火车去他的城市应聘，带了黑色小西装白色衬衫和黑色A字裙，以及高跟鞋。在韩锦州租的小屋子里，杜清凉换上这套衣服给他看，两个人都穿了职业装拿手机拍合照。某个瞬间，杜清凉突然想起高三的时候，他们穿着完全看不出身材的宽大校服，站在绿草茵茵的操场上照相。

她突然觉得有点伤感。

他们两个依然在一起，但还是不是当初的自己？

去面试的时候，韩锦州因为要上班的关系，早早就坐公交车走了，剩下杜清凉自己穿得端端正正的，坐上另一路公交车奔向未知的陌生地。是四月，天有些阴，杜清凉穿一件衬衫，外面罩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下面是及膝的裙子，风从车窗外吹进来的时候，她冷得胳膊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好不容易到了面试的地方，找到那个公司，给约好的人打电话，对方的回答是，有事在外面开会，请她等到下午三点再联系。

当时刚上午十点。杜清凉冷得不行，给韩锦州打电话，他说，那现在怎么办呢，我要上班，又不能来找你，这样吧，你去找个网吧，里面暖和，你待到下午三点再给那个人打电话吧。

杜清凉也不指望他会提出过来找她，或者是做出给她送一件外套这样的事情，但她还是问他，你能不能利用中午时间过来陪陪我？

韩锦州安慰她，凉凉啊，乖，你知道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小时，我们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来不及的。她还想说什么，他没给她机会，他说，再说现在你也长这么大了，你不能什么事都要人陪啊，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自己去面对，你要学着坚强一点啊，走出学校了就不是上厕所都有人陪的小孩子了。

杜清凉觉得他说得很对，于是一个人去找了个网吧上网。可是在荧光闪闪的电脑屏幕面前，她的眼泪还是冲花了她的妆。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容易哭呢？什么时候开始你说的话变了呢？韩锦州，或许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自己去面对。也许以后的路我只能自己去走，也许你并不是那个一开始就准备好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

可是我还是好想念几年前的你，穿白体恤骑旧单车的你，对我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一直一直和我一起走的你。

再回到韩锦州的小屋子时，天已经黑透了，韩锦州还在公交车上没有到，杜清凉只能蹲在门口等他。

他回来打开门，随手牵着杜清凉冰冷的手进去。

今天遇到一个客户，老是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韩锦州一进门就开始像以前一样给杜清凉讲些他身边发生的琐碎的事情，杜清凉突然觉得很累，很倦，她很想跟他说，你讲的那些我一点也没有兴趣。

可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开口，倒是韩锦州一边换下外套一边说，凉凉，你去把饭煮上吧，我出去炒几个菜回来。

杜清凉麻木地点点头。他推开门，临出门之前好像突然想起来了，说了句，凉凉，今天那个公司怎么样？面试感觉还行吧？

她打开水龙头淘米，没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拉上门就出去了。她把手浸在冰冷的水里，再一次掉下了眼泪。

她想起了很多个瞬间。那个夏日午后，他脸红的样子；高三的那些夜晚，他的车总在她前面半米距离的样子；他第一次去看她，嘴里塞着灌汤包眼眶红红的样子；站在那棵树下，他把她拥到怀里的样子。

已经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了，而他们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其实少之又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温情渐渐的少了，更多的是平淡，平淡到漠视。

我们两个的故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已，但是已经足够了。从热烈到冷漠，或许是因为距离，或许是因为岁月，或许仅仅是因为心情不似当初了。

并没有谁对谁错，我们之间，也许是我先爱上，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也许是你先爱上，或者我们同时爱上，但是不管怎么样，爱得更多的那一个是我，输得最早，最彻底的那一个，也注定是我。

杜清凉离开了。没有说过分手。因为到结束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说过开始。

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只是我的痴梦一场。

韩锦州也没有找过他，也许他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

不是因为命运的捉弄，不是因为无法解释的误会，不是因为天灾不是因为人祸，只是因为爱情不在了。

有时候，原因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