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崇拜》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中,但是快乐却不再,因为这首歌是我罪恶的见证,我和他们一起摧毁了你的梦想、你的自信,还有你少年的快乐。
我想当一个好老师,这是我最近才确定我想做的事情,但是回忆起我的历程才发现我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我想教好我自己未来的学生,想着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让我的孩子们有所改变,可是面对你,我却只能低下我自己的头。
我相信,每一个孩子都是来自天堂的天使,我不介意每个孩子有自己的个性。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孩子的天性,因为这样我可以感觉到孩童世界的丰富,每一张脸不是脸谱化的。作为一个老师,大部分人喜欢课堂上的安静,但我喜欢课堂上的活跃。在活跃里,我看见的是更多的笑脸,那是我最终的追求,也是学生送给我最诚挚的礼物。我相信我不会区分孩子的好与坏,每个孩子的个性都是闪光点。
可是,当年的我却和他们一起,无情地摧毁了你。
当年的你,拿着先进的MP4,两个耳机插在耳边,仿如立在风中的翩翩少年舞在风中。可我们却视你为异类,不务正业,没有上进心,满脑都被靡靡之音所钝化。我们的劝说你不听,你依旧特立独行。我们对你的印象更为恶劣,终于由当初的规劝变为鄙视,直至最后的沉默不语,拒绝与你交流,现在回头想想,我们的沉默是对你最大的拒绝,一直以来我们都在行使我们的话语霸语权。我们走着大家所认为的正道,同样是在追求一个梦想,我们却乎站在更高的站点,我们俯视着你到最后不看你。你的母亲对你的容忍,从当初的恨铁不成钢,到最后骂天骂地求天收了你。究竟有多大的失望,才会让一个母亲说出这般话?那时的我们在干什么?我们一边听着却没有规劝你的母亲体谅你,只是叫你的母亲不再说你,因为我们觉得所有的劝说都进入不了你的音乐世界,所有的规劝都是无意义的行为,所以我们是劝你母亲不再说你,而不是谅解你,因为你的行为,那时的我们无法谅解。
那时的我们残忍地将厚厚的壁垒堵在门外,拒绝你的进入,那么坚决。在你的世界里,在你音乐的王国里,那是最温暖的一角。在你烦的时候,在你累的时候,那里面有符合你内心律动的一种,于是你的心就跟着音乐一起起伏。请原谅我时隔多年后的我才理解了音乐对你的意义。
可是,对不起。不可否认地,当年我还是和他们一起,毁了你的梦想。
我们有什么资格那么对你呢?!没有,所以在这里,我要向你道歉,要给曾经的自己狠狠的一耳光。梦想的意义在于追求,我们同样在追梦,可是我们却将我们的价值观强加在你的身上。我看着你在挣扎,变得沉默,不爱笑,不爱说话,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摇头。这还是我认识的你吗?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我想念起那个闻歌便笑的你;想念从不敢站上讲台的你,因为唱歌站上了你一直抗拒的讲台。你,从你的歌声里,看见别人对你的注意与尊重。那是你最大的成就感。你说,我害怕没有存在感;我不想每天窝在有垃圾的角落里;我不想……你的感受我没有理解,我没有看到你那时的快乐与自信来自从音乐里的获得。我是个俗人,和他们一起将你追求梦想的翅膀剪断,让你低下了自己的头,埋在了尘埃里。
没有下雨,可是我听见你的安静,那是你最大的哭泣。
对不起,原谅成为帮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