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七月,而或骄阳似火,漆黑的柏油路似乎都要蒸出热气;而或乌云低沉,天阴闷半天大雨倾盆;而或,烈日当空,正晴朗着突然扔下几颗大雨滴。这北方的天气就像这北方人,骨子里充满了烈酒,刚强而直爽。
2015年,夏天,青岛,青科大。这个夏天没什么特别,要是非要说有点什么,那就是这群热情饱满,决心参加“三下乡”的青年人。他们叫自己“萤火虫”,那么小却依然散发着光芒,还有着要点亮整个夏天的热情。
2015年,七月,沂蒙山,芦沟小学。过了这一路的沟沟壑壑,看了这一途的山山水水,“萤火虫”飞到了沂蒙山区,这里没有林立高楼,灯红酒绿,车嚷马喧;这里只有泥泞的小路,低矮的平房,和一群淳朴憨厚的山里人。然而,这里有心底最渴望的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和远望时满眼的绿色。最重要的,这里有“萤火虫”们要实现的愿望。
清晰地记得看见樱桃园的那一天,虽然过了樱桃成熟的季节,充满眼帘的浓郁的樱桃林的绿色刺激了每个“萤火虫”的眼球,穿过视觉中枢,一直抵达心脏。椭圆带尖儿的叶片,清晰的纹络,棕褐色的树干,一棵棵樱桃树似清纯的少女,美丽典雅而不妖娆。然而,这樱桃林的主人淡淡的笑了,讲起了这樱桃林的故事,不古老却很悠长。樱桃树在栽种七年之后才会结果,十年起结果数量增多,十五年达到鼎盛时期,之后开渐渐出现病虫害,一般寿命在二十年左右。眼前这片不大不小的樱桃林里的樱桃树是主人新婚之后,背着孩子,一家人一起栽种,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孩子十五岁了,这樱桃林也十五岁了,每一棵樱桃树都像自己的孩子。种树的人老了,孩子长大了,这樱桃树的生命也渐渐走到了尽头,这段奇缘即将落幕,任谁也难以割舍。讲罢故事,主人起身走上半坡,扶着树干,看看地,看看天。“萤火虫”还沉浸在故事的伤感里,立在坡下,未曾看到主人眼角浸满的老泪。离开的时候,是阴天,回头望望这樱桃林,一辈子,一片林,两代人。
这个午后,在那片樱桃林里看到的、懂得的,是偶然,却不是意外。